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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樱叶】短篇——大人生活的艰辛

他最近太累了,平时就是不爱说话的人,最近更是难得开口。樱井翔看着同事露出沙发背的一小撮头发,心底又开始骚动了。

工作很辛苦吧,经纪人上次都在感叹相叶君真是不容易。

为什么就是强撑着不睡呢,这里也让你那样没有安全感吗。

我见过太多丑陋的事物,其中最丑陋的莫过于叵测的人心。

我见过太多美好的事物,其中最美好的莫过于太阳般的你。


劳心系偶像的半首情诗——《大人生活的艰辛》


“换编导了吗?这种方式我不懂啦,”二宫和也懒洋洋地抱怨着,挥了挥手里的台本,“‘所以这个时候二宫先生吐槽就可以了…’所以说为什么吐槽就可以了?会有人想看吗?都吐槽了十多年了让我换换设定吧算我拜托你!”

相叶有点困倦地笑了:“因为Nino很拿手啊,大家都信任你才会交给你哦。”

“这种信任才不想要!”二宫无精打采地放下台本,突然转过脑袋关心起相叶,“喂,你最近是怎么了?出的外景也太多了吧,黑眼圈连粉底都遮不住了。”

“就是说啊,”对方无奈地回答,“还有半夜的外景哦,都是三十代的人了,相当疲惫呢。”

“年末也是最近了,会更加辛苦的,”一直专注于手中杂志的大野队长也抬起头参与了谈话,“雅纪还是和经纪人沟通一下吧,太辛苦是绝对不行的。”

樱井翔刷动手机屏幕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等着吧,他在心里说,绝对又是那句话。

“可是这样会让大家失望。”

果然,相叶这么淡淡地说道,带着笑意,带着他惯用的嗓音,带着从身体每个角落里都散发出的疲倦。

“如果一定要有谁辛苦一点,那最好是我自己。”

樱井翔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他不知为何觉得满心委屈。


这个话题没能持续多久,因为相叶终于在乐屋的温暖氛围下睡着了。相叶很少在这种时候睡着,二宫用一种近乎惊讶的神色挑了挑眉,并没有说什么,招呼leader一起离开。他本来想带上樱井一起,可精明能干的主播先生却盯着同事的睡脸一脸呆滞,这让他不得不放弃了。

有些东西是天性,怎么都改不了。当初那个敏感又警惕的少年,还是相叶雅纪如今的影子。年轻的时候男孩子闹得太厉害,生物钟颠三倒四,谁都是困了就睡。可长大以后相叶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就很少睡着了,尤其是此时乐屋中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印象里,樱井翔自己也并没有见过几次。

他见识过了一些悲伤,也见识过了一些恶意,可是直到现在,相叶依旧是那种只会自己承受的人,他还是学不会把一些情绪传递给别人。在家摔抱枕什么的虽然是节目上的玩笑话,不过樱井翔却觉得太有对方的风格。他还记得他们都年轻的时候,出外景被前辈刁难,回程的保姆车上其余四个人都一脸阴郁,几乎是一句话就能够点起战火的气氛,只有相叶一直故作轻松地说着无聊的玩笑话。可是他下车后樱井翔从后视镜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的相叶雅纪,他温柔明亮的相叶雅纪,狠狠踢翻路边的垃圾桶,又把它扶了回去,一个人在路灯下蹲了很久。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起,樱井翔的心就被他撬开了一角。

夜会的时候看见他在风间身边毫无顾忌地睡着,说不妒忌是骗人的。这种经年累月的信任感让他妒忌的发疯,相叶雅纪的敏感心思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可是就算他再了解,也没法去填补对方内心的塌陷,那几个有限的位置早就被占满了,家人,Nino,风间,Jr时期的伙伴,樱井翔插足不了,他从来都在局外。

可相叶却在此刻睡着了,樱井凝视着对方不再年轻的侧脸,感觉这一整个区域的时间都凝固了。回过神时,工作人员已经都离开,门口的松润似乎一直在等他回神,见他目光有了焦距,靠在门边说了句:“本番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哦,翔你叫醒他吧。”

为啥啦,主播先生在心中吐槽起末子,这种事情要你来做他才不会生气,好脾气的相叶只有对我才肆无忌惮。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走过去推了推相叶的肩膀:“喂,雅纪,快起来。”

相叶立刻就醒了,樱井翔装作没有看到他那一瞬间的警惕:“你也太夸张了吧。”

“抱歉抱歉,小翔,”相叶这样说着,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生活真是辛苦呢。”

生活辛苦吗?在他们年轻的时候,没有人考虑过这样的问题。那时的少年们从来不考虑将来,他们也没有看过眼前的生活,只是被奇特的力量推动驱使着,在光明和黑暗中穿梭且迷茫着。无数个夜晚,樱井想起当年那个棱角分明的自己,都会怀疑那是否是一场漫长的梦境。他们就像是脱离了尘土的鸟,永远生活在平流层上方,永远不会去担心同龄人的普通烦恼。他们的喜悦和悲伤都太沉重了, 沉重到已经失去了生活的质量。

然而他们总有一天长大成人,开始关心起自己的人生。以后要选择什么样的道路,以后要留下什么样的纪念,他们已经开始抉择了。相叶是最不适合做这些事的人,在樱井眼里,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在成人世界中伪装大人,把自己心中的孩童憋得透不过气来。

樱井,Nino和松润算是智能机一代,他们浏览过更多的消息,更知道如何从恶意中脱身离去。很多时候他会庆幸leader和相叶不会看见那社交网络的丑陋一面,这两个人心思都太重,任何不友善的言论都会成为他们心口的疤。可是被保护太好,免疫力就会下降,偶尔看见某些糟糕新闻,自然就会被瞬间击沉下去。

他还是相信leader的,毕竟对方比自己年长,也有更广阔的人生阅历。可是他的相叶呢?他的相叶只想要去信任,只想要去认真,他从来不想用恶意去揣度他人。可是这个世界,有光明就有黑暗,相叶不想去接受,就只好把自己放逐到无人知晓的荒野里。


相叶雅纪成年后的第一个平安夜,樱井送了他一台录像机,在他兴高采烈拆开包裹的时候对他说了我喜欢你。当时的相叶完全没有多余的脑回路来处理这件事,随口回了一句我也最喜欢小翔哦。

樱井早就料到了,于是他等着对方拆完放好,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雅纪,家人一样的喜欢,恋人一样的喜欢。”

相叶整个人懵在原地,踌躇半响才说:“如果我没有办法接受小翔…录像机还可以留着吗?”

樱井翔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测到这样一个回答,他有些哭笑不得了,只得叹气:“留着吧!”

从那以后每年的平安夜他都要对相叶说喜欢你,一年一次,到现在也以及十多年了。他们从少年成长为男人,松润的锐利愈发圆滑,leader更加寡言温润,Nino埋葬了所有迷茫与不安,他们都已经坚定地走在这条道路上了。只有相叶雅纪,从少年时就对整个世界敞开怀抱的相叶雅纪,依旧走在生活的陡坡,依旧在一点点地向上攀爬。

樱井突然觉得现在就是正确的时间。

他拉住了相叶,不管本番还有几分钟要开始,他执着地望向对方乌黑的眼睛:“雅纪,太久了,我等得太辛苦。”

相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大脑还停留在之前的困倦睡眠里:“小…小翔?”

“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在拒绝,我知道你还在等一些明亮的、美好的东西出现,这条路太辛苦了,我并不想奢求你放弃,可是雅纪,我想让你答应点别的东西。”

相叶有些慌乱地瞥了瞥门口:“你…你直说就好了啦…”

樱井先生的心在不规律地跳动,在那一瞬间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染黄头发带着耳钉的桀骜少年,捧着挑选许久的礼物,站在相叶的公寓门前准备按铃。也是同一瞬间,他似乎又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这个他恋慕了十多年的伙伴用那双从未被岁月改变的黑色眼睛望向自己,露出足够让黑夜都温柔起来的笑容。

他鼓足勇气。

“你可否牵我的手,和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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