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岳】历历万乡 01
全员吸血鬼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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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明辉低头啜了两口茶，没咂摸出什么滋味。他好脾气地笑笑：“我喝不惯这个，您下回不用准备了。”
坐在对面的新任处长几分局促几分好奇地打量他，岳明辉知道他想问什么，却并没有和他讨论饮食习惯的兴趣。他签完剩下的文件，拾掇齐了交给对方，和和气气地说下回见。新处长扫了几眼将文件装好，客气地问岳明辉要如何回去，需不需要派车送他。
岳明辉摆摆手：“我坐地铁就得，您甭客气了。”
“倒不是客气，”新处长很诚实，“老岳，上头还是有点儿担心你家那位新人，你也知道，现在全北京血库都空，普通病人都得排队，何况是留给你们的富余，你这一声不吭地又弄出来一个小怪…”
他咽下了这个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岳明辉也没恼，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在一弯新月下走出了沉默的大楼。金发吸血鬼的眸子开始泛出柔和的光亮，用人类的步伐陪着处长走到大门口。
直到二人快分开时，他才从破洞牛仔裤的兜里掏出烟点上，叹了一口气：“孟处长，我在北京城待了三百多年，每一任的工作我都配合，前两年凡子被带来的时候没人敢碰他，让我接手我就接手，敢情用得着我的时候我才是你们保护对象，用不着的时候就是个怪物了？”
孟处长连忙摆手：“倒不是这个意思，倒不是这个意思。”
“医院那边儿，也从来不是我们的要求，您也知道，”岳明辉低头笑了一下。
“您不给我们开血库，凡子就要出去打野食儿，到头来还是你们难做。您几位是跟我打交道太久了，根本不知道其它人是什么样，我这么说，但凡您出了西城，没有哪儿的位子有您这么舒服，前几天山东那儿出个小崽子险些屠了县医院，还不是照样让他跑了吗。我家不过多了个小孩子，向您多讨几口饭吃，就这么不乐意？”
青年慢条斯理的说着，时不时掸掸烟灰，依旧是那副温吞和善的模样。他的面孔在模糊的夜里逼人的艳丽，就像平日里柔和的五官突然被黑暗折射出光亮似的。可新处长却无暇欣赏，他额上涔涔出着冷汗：“真不是这意思，老岳，你可别多想…”
“行，那我回去了，”岳明辉掐灭了烟，插着兜轻轻松松地走了，“孩子还病着，就不给你们看了，等有空我亲自带过来，您看行不行？”
孟处长不住点头，看得他有些内疚，心想是不是把人吓着了，又往回找补了一句：“您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吓唬人家的时候就开始在心里读秒，完美地赶上了末班车。路上还在心里想，下次得带卜凡来，孟处看见卜凡就哆嗦，也免得他唱白脸。可又想到卜凡第一次进特处报道的时候差点儿当场咬人，要不是自己去更新身份证，特处那一屋子人今天一个都见不着，出地铁又点上了一根烟，心想难不成自个儿就天生是个给人收拾烂摊子的命。
也不怪他一语成谶，今天的月亮就让人心里慌。他看见有人瘫在家门口的时候心都没跳一下，只觉得对不起老孟，又要让他半夜加班了。可他弯下腰和那双狭长的眼睛对视的那一刻，仿佛有闪电突然划过他的大脑。岳明辉突然意识到这是谁，本能地向后飞速退去，却被狠狠地一把攥住了手腕。
“别走。”
那人抬头看他，路灯勾勒出他刀刻一般的下颚线和锁骨，他睁开一双血红的眸子。
“我杀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