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岳】历历万乡 24
全员吸血鬼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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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是美的，尤其对于两个狂徒。他们在法国待了两个星期，切断了一切通讯方式，真真切切地只拥有着彼此。这种时刻就像一键清零的按钮，斩断了他们曾经有过的所有恩怨和爱恨。是一对捆绑的故人，是两个漂泊的灵魂。
他们离开的那天巴黎下了雨，旅馆外有一墙很美的花，在雨里鲜艳的像一片坠落的夕阳。岳明辉看见李振洋恋恋不舍地碰了碰花瓣，几滴晶莹的雨洇湿了他的袖口。
他要是没有回头就好了，在飞机上岳明辉这么想，要是没有看见李振洋触碰花朵的那一下就好了，他现在又开始痛恨自己。
李振洋在他身边裹着毯子，沉默地看着窗外。他们现在正飞过地球万里，去奔赴一个残忍又浪漫的结局。好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似的，李振洋突然转过头来拉住了他的手，岳明辉故意逗他抽开来，两个人开始乐此不疲地像孩子一样玩无聊的追逐游戏。
“你怪我吗？”
“什么？”岳明辉怀疑自己听错了，“我怎么会…你说什么？”
“我做事不考虑后果，以前还一直在怨你，”李振洋轻轻地说，这是他第一次对岳明辉提起那段在两个人心里都血淋淋的过往，“可你早就对我说过，不要去参加学生们的集会，你身份特殊，惹出事端很不合适，可我还是去了，最后要你那样救我。”
岳明辉听得头大：“这事儿又怎么能怨你，那个年代…”
“还有这次，说到底也是我给了别人把柄，”李振洋终于抓住了他的手，很珍重似的把他的手放进自己的手心，“你看，好像每次我都很无辜，可是每次我都确实有错。”
“几个人能不犯错，洋洋，”岳明辉莫名有点想笑，于是他真的笑了，“我俩也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不比一般人，这么多后果都是以前所有小事儿堆积起来的，是吧，你别多想了，看看梵蒂冈的态度，真要逃不脱，就认了吧洋哥。”
李振洋嗤了一声，认为岳明辉每次叫他洋哥都是在嘲讽。岳明辉不与他计较，点开面前的屏幕去查还有多久落地。李振洋跟着他的目光去看那段飞行曲线，很不愿意这段航班这么快就要终结。窗外的蓝天正在慢慢漂浮，他们已经踏入了罗马教廷的地界。
祈远在接机口等他们，看起来毫无变化，礼貌地请他们进车。岳明辉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还有心情和他闲聊。
“十号是什么日子，传统节日吗？”
祈远微微一笑：“是审判日。”
两人顿时背后一寒，虽然早知凶多吉少，却还是被这样直观的恐吓乱了心神。岳明辉对祈远到底有点雏鸟情节，探头探脑地问他：“我问你个事儿呗？”
“请讲。”
“你们这种处刑…疼吗？”
祈远有些讶异于这个孩子气的问题，垂着眼没有和他对视：“我想是不疼的，明辉。”
“那行，我是不怕，”他捏了捏木子洋的胳膊，“洋洋怕疼，娇气。”
直到进了梵蒂冈主城，车上的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岳明辉生死与共的意思传递得很清楚，这让祈远有些震惊，却也并没有很惊讶。
老王爷的儿子终究也是一个这样的人，他早该清楚。
这是一个很小的城市，行人都平和而庄重，丝毫看不出对他们存着世代的刻骨深仇。李振洋像一只猫一样趴在窗口看外面，又被岳明辉捏着后脖子拎回来。
“你躲着点儿太阳！谁知道这儿有没有什么圣光加持？”
“你写科幻呐，我看最多就是圣水比较便宜，每天半夜能把街给洗一遍，就跟我们以前撒消毒水似的…”
祈远实在受不了他们胡说八道亵渎圣灵，清了两声嗓子让他们闭嘴，司机的脸色已经非常阴沉了。然而这并无法阻止北京人一颗唠嗑的心，祈远想了想，还是把一句话提前说出口。
“一会儿到了教廷，你和李先生可能要分开一小段时间。”
岳明辉一愣：“多久。”
“不会太久，”他看岳明辉无法掩饰的忧愁，心里又涌起一股没有来源的歉意，“不用太担心，并不是主教的意思，是我本人有一些事情要问清楚。”
话音刚落，车就稳稳地停在了一处偏门。这里离圣保罗大教堂不远，看起来是神职人员聚居的住所。祈远给岳明辉开了门，示意他先进去，把李振洋朝反方向带走了。那人跟在祈远后面没敢说话，一步三回头的，突然又大步跑回来，一行人都愣住了，不知道他这是作什么妖。而李振洋却只是甩开一切一心一意地朝他冲过来，站停之后开始浑身上下地掏兜，最后往岳明辉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我本来想等等，还是不要了…你快戴上！”
岳明辉看着手心一枚指轮，意识到这是他们在巴黎某家饰品店见过的对戒，下意识地往无名指套了进去。下一秒他就觉得不对了，可还没来得及再问什么，李振洋又跑了回去，跑了两步又回头大声喊。
“我就当你答应了！”
